近日,有网友发现云南腾冲“中国翡翠城”房地产以1.1178亿元的起拍价被挂在网上进行拍卖。有读者发现翡翠城头高高悬挂“中国翡翠业上市公司第一家”字样,没错,这个项目就是A股上市公司东方金钰的创始人赵兴龙的力作。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
近日,云南德宏中院公告称,将于2019年12月19日10时起对位于云南省腾冲市腾越镇北二环路北侧腾冲“中国翡翠城”房地产项目在淘宝网司法拍卖网络平台上进行拍卖,起拍价1.178亿元。同期被执行拍卖的东方金钰的资产还有腾冲东方金钰大酒店在建工程房地产项目,据云南德宏中院公告,位于腾冲市腾越镇北二环路北侧的东方金钰大酒店项目将于2019年12月19日10时起在淘宝网司法拍卖网络平台上进行拍卖,起拍价1.0038亿元。
从赌石发家,到赌对了东方金钰上市;从联手徐翔赌输在暗箱操作上,到押宝翡翠原石几近赌垮上市公司,赵兴龙的人生离不开一个赌字。
“赌石大王”赵兴龙的掘石往事
东方金钰掌门人赵兴龙、赵宁父子先后凭借翡翠生意成为云南首富的故事,已为外界所熟知。
20世纪80年代,30岁上下的赵兴龙偶然接触到翡翠原石贸易,并由此发家,建造了一个市值曾高达百亿的翡翠帝国。
从稀缺的信息可知,上世纪50年代,赵兴龙出生在江苏省徐州市邳州市合沟镇小河村(今属新沂市)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18岁那年,赵兴龙参军入伍,几年军旅生涯,锻炼了赵兴龙的意志和身体,这也为其后创建翡翠帝国打好了基础。
自小家境贫寒,父亲早早便过世的赵兴龙只能辍学在家干农活帮母亲维持生计,割草、拣鸡粪、下地种田,赵兴龙什么活都干过。1974年,年仅18岁的赵兴龙离开家乡参军入伍。在部队期间,赵兴龙当过汽车兵干过后勤后来又搞了情报工作,期间赵兴龙机缘巧合接触到了翡翠原石贸易。
有一次,赵兴龙出差到云南边境,当时那里有一个翡翠原材料的交易市场,有很多人在买卖翡翠原材料。
当时,赵兴龙身上只有几千块钱,后来向别人借了一万多块钱,总共加起来两万多块钱买了一块翡翠原材料。彼时的赵兴龙对翡翠并不了解,只是单纯的喜欢,对于手中的这块翡翠原石,赵兴龙满怀希望,谁知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
回到家,他找人帮忙切开一看,竟然是块废料,当时只值几百块钱。虽然一出手就失败了,但赵兴龙从此竟着迷于研究石头而一发不可收拾。
“我把时间都用在看石头上面,我对石头的痴迷程度是其他人无法理解的,我只要看到石头可以3天3夜不吃饭。”赵兴龙对石头的着迷程度,超乎寻常。
正是凭借这股痴迷劲儿,一代农家子弟终成“赌石大王”,据传他经手赌石的准确率达到八成以上。多年后,赵兴龙的头衔已经囊括中国珠宝玉石首饰行业协会副会长、工商联珠宝厂商会副会长、国内首批注册珠宝评估师和翡翠原石鉴定家。
赵兴龙在看翡翠原石(图据东方金钰官网宣传视频)
对行业和翡翠有了一定的了解后,赵兴龙开始频繁前往缅甸考察翡翠矿山。
国际珠宝网一篇介绍赵兴龙的文章中说,他曾在缅甸阿玛拉布拉古城的中国寺庙内看到一条刻满死难者名单的石碑,上面是6000多个商人的名字,大部分都是因为寻找宝石而丧命,而这一切都不能阻挡他前行的脚步,面对曾经的一次次失败和艰辛,赵兴龙笑称这是“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
东方金钰的翡翠原石和部分成品(图源东方金钰官网宣传视频)
赶上了改革开放好时候的赵兴龙,是国内比较早和缅甸翡翠矿厂、商人接触的那批人之一。
在10多年的时间里,赵金龙自称走遍了缅甸的翡翠矿区和交易卖场。从翡翠原石估价和买卖交易起家,10多年积累下来,赵兴龙在个人财富不断积累的同时,在翡翠原石鉴定和估价方面的造诣也达到了很深的境地,圈内人送外号“赌石大王”,据传他赌石的准确率能达到八成以上。
翡翠原石交易现场(图源东方金钰官网宣传视频)
赵兴龙曾说“中国自古就有‘乱世藏金,盛世藏玉’的传统” ,“改革开放后,国民对珠宝的追捧分别经历了黄金、红蓝宝石、钻石等不同阶段,现在开始转为翡翠。”
2000年前后,翡翠生意一直是块肥肉。中国珠宝玉石首饰行业协会资料显示,2000年到2009年,翡翠价格平均每年涨幅约为18%,2010年后的几年涨幅甚至超过30%。像玻璃种、冰种、蛋清种这样被称为“东方钻石”的精品翡翠,涨幅更是达到100%~200%。
而对于赵兴龙来说,一场场“一刀定生死”的石头赌局却是他的人生常态,贯穿在他的人生历程中。而让赵兴龙戴上云南首富头衔的,正是其一手创立、主营珠宝翡翠业务并一步步做大的上市公司翡翠第一股——东方金钰。
东方金钰是赵兴龙无数赌局中的一个
东方金钰的崛起,是赵兴龙人生无数赌局中的又一个,只不过这次的赌场从翡翠原石交易场换成了中国资本市场。
2003年5月,赵兴龙成立云南兴龙实业有限公司,主营工艺品、饰品的销售,成立不到一年之后,赵兴龙就开启借壳之路,把其旗下云南兴龙珠宝的翡翠资产注入湖北多佳股份,介入资本市场。
收购多佳股份的时候,当时市场不看好上市公司,很多企业家都选择卖壳退市,但赵兴龙却选择逆势而进,这在当时被众人认为是一场豪赌。
而在赌石场上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赵兴龙或许根本没把借壳上市放在眼里,重组多佳股份时,赵兴龙单枪匹马来到湖北,对资本市场一窍不通的他,连尽职调查都没有做,就大刀阔斧要重组上市。
事实证明赵兴龙赌对了,通过一系列股权转让和资产转换,多佳股份在2006年8月正式更名为 “东方金钰”,赵兴龙成功踏足A股市场,成为中国翡翠业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上市公司的实控人。
仅仅一年之后的2007年,赵兴龙家族就以27亿身家出现在胡润百富榜单中,52岁的赵兴龙则首次登上了云南首富的宝座。2013年,赵兴龙家族再次以35亿元资产成为云南首富,排名全国富豪榜第 573 位,相比 2012 年飙升了 123 位。
至今,关于这次评选还有一个小插曲广为流传。据传,对于一些不愿露面参评的富豪,胡润榜存在一个“潜规则”:支付一定额度的费用就可以不用上榜。胡润开出的价格是50万,赵兴龙觉得高了,压价到30万。没想到最终还是上了榜,据《鄂商》杂志2011年报道,赵兴龙曾私下调侃,“没想到他们还是嫌钱少了”。
2009年10月开始,为加快国内市场拓展步伐,从最大程度上获取下游更高的利润,东方金钰推出全国加盟连锁业务,规划全国加盟数量在3年之内达到360家。赵兴龙对此称,“目前在大连、北京、武汉、广州、深圳、昆明都有店,也有很多人想加盟,但是公司要求很高,必须有1000万元加盟资金、店面处于核心地段。”
东方金钰官网上展示的精品翡翠挂件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东方金钰在武汉世贸的专柜里有一串由29颗高绿色老坑种组成的翡翠佛珠,作为“镇店之宝”摆在柜台最中央,虽未标出价格,但号称价值9999万元。对此,时任东方金钰董秘朱一波说,“拿这串佛珠放在商场专柜里,更大的作用是来显示东方金钰的尊贵与价值”。
东方金钰前身为湖北多佳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1993年。1997年登陆资本市场的湖北多佳经历过两次重组,2004年同西安伊果股份控股的云南兴龙实业实行资产置换,进行第二次重组,转型为主营翡翠玉石、黄金、铂金、钻石的珠宝类上市公司,并正式更名为湖北东方金钰股份有限公司。
“我就想通过上市公司这个平台,把我们这个行业,尽我最大的能力做规范化。”多年后,赵兴龙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
“13世纪,一队马帮驮着从缅甸贩来的货物回国,有伙夫为了平衡马背上的驮子,就随手捡了小河谷里的一块石头丢在筐里压重。没想到回来后发现,这块不起眼的石头里面竟然是上等美玉,得此消息,边境的腾冲人都往传说捡到石头的地方跑,但却再也没有找到当初那条河谷。”
曾经赵兴龙把这个流传最为广泛的“翡翠起源说”称作是玉石版本的桃花源记。而在他本人所写的名为《东方金钰十年建造“翡翠世家”》的文章中,赵兴龙谈到了自己的理想,说自己推动“东方金钰”上市的目的就是“使整个行业规范化,从建交易市场到参与行业标准设定”,并且一辈子从事这一行。
业内人士普遍认为,资源的稀缺和炒作都是价格上涨的因素。带领东方金钰成为“翡翠第一股”的赵兴龙无疑是这场赌局里面的最大赢家。
2016年,赵兴龙35岁的儿子从他手中接过“翡翠第一股”东方金钰董事长的大旗。第二年,儿子赵宁(家族)以70亿元的财富成为新晋云南首富。
“暗仓”事件终结“翡翠世家”美好愿景
2016年8月8日,东方金钰则在回复上交易所下发的《关于对东方金钰股份有限公司股权司法冻结事项的问询函》的公告中“自曝”昔日“私募一哥”徐翔在东方金钰的“暗仓”明细,东方金钰第二大股东瑞丽金泽的股东朱向英,正是徐翔“马甲”。
东方金钰回复函中称瑞丽金泽成立于2014年5月13日,由赵兴龙和朱向英分别持股51%、49%,瑞丽金泽与徐翔不存在股份代持安排,也不存在其他产权、协议或其他控制关系及利益安排。但是,“朱向英女士自述”本人在瑞丽金泽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所持有的股份,系徐翔出资,本人仅为徐翔代持’。”
2016年08月08日东方金钰关于问询函的回复公告
“暗仓”一事曝出后,当年4月11日,赵兴龙遂以“个人原因”为由辞去了上市公司董事长职务,他依靠东方金钰打造“翡翠世家”并且一辈子从事这一行的美好愿景也暂告一段落。但也正是此事,让此前不为人所熟知的赵兴龙进入了大众视野,其背后的翡翠上市第一股东方金钰才为世人所知晓和了解。
赵兴龙辞职后,他的儿子,1981年出生,在瑞士商学院获得了工商管理硕士学位,时年35岁的赵宁子承父业接任东方金钰董事长,次年的胡润百富榜上,赵宁家族以70亿元的财富成了新任云南首富。
一上任,赵宁就提出要“将东方金钰市值从100亿元变为100亿美元”。但事与愿违,东方金钰非但没有再上层楼,反而在下滑的快速路上刹不住车。
2016、2017和2018连续三年的三季报中,东方金钰的净利润一降再降,分别是2.51、2.31和-0.71亿元,同比下降16.47%、7.83%和128.32%。相对的,其资产负债率则一升再升,从2016年的67.64%上升到了2018年9月末的74.18%。
2017年7月,为了纾困,东方金钰筹划30亿非公开定向增发,以期通过建设珠宝营销网络改变公司困局,证监会以公司没有充分披露赵兴龙与徐翔案对公司的影响否定了此次非公开定向增发事项。
通过资产重组自救的路被断了之后,东方金钰债务危机就此爆发。
债务危机 无力偿还
2018年8月16日,北京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轮候冻结了公司大股东云南兴龙实业持有的东方金钰股份有限公司6.72亿股股票。相关执行裁定书则显示,被执行人云南兴龙实业有限公司、赵兴龙、赵宁名下银行账户内无存款、无机动车登记信息,已经没有财产可供执行。
2019年11月,东方金钰公告称,公司到期未能清偿债务合计58.15亿元。公司因为涉及6个法院的8宗案件被列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负债高企。赵宁本人也于今年7月份被证监会调查,15次被法院列为“老赖”,不禁令人唏嘘不已。截止2019年10月31日,东方金钰股价只有2.63元,市值不到40亿元。
而值得注意的是,这座占地超5000平米的大型综合性翡翠交易市场建设时投资6个亿,起拍价却只要1.1178亿元,谁会成为这两起资产的“接盘侠”呢?
隆阳区14000元/m²
隆阳区3580元/m²
隆阳区待定
隆阳区待定
隆阳区4500元/m²
隆阳区待定
昌宁县60万元
隆阳区40万元
隆阳区48万元
隆阳区59.8万元
隆阳区64万元
隆阳区23万元